第一种是像谢老夫人这种吃斋念佛了半辈子的长者,为了替家中祈福赎清罪孽,实际手中也不知沾了多少血案。
另一种则是真心向佛的善人,譬如原主曾经的亲爹,若不是借着这个名声,她和她娘白秋娘也进不了这谢家的大门。
至于谢辞?
她该怎么形容?
佛口蛇心?
还是真慈悲普度?
谢婉绵从前不知道。
现在算是知道,可又不知道。
因为谢辞的身份,他是皇帝和太后跟前的红人,也是不少官宦世家巴结的对象,若是入朝为官必定是权倾朝野的重臣。
可谁也请不动他入朝,就连皇帝几次劝说,都被谢辞婉拒。
谢辞,像是没有俗心的存在。
不少世家都像复刻他的路子,将自家的后辈送到大相国寺去参佛当俗家弟子,但都因为吃不得苦,没到两日就哭嚷着求着回家。
依着谢辞如今的地位,他应当是收个弟子传承衣钵,可却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。
哪怕皇帝膝下的子嗣想唤他句师父,那也是难如登天。
谢婉绵觉得好像没人能看明白谢辞的心。
没人懂他想要什么。
同样也没有人明白他想做什么。
若是说他一心向佛,可他却没有遁入空门。
但你若说他贪恋红尘,似乎这世上又没什么值得他去贪恋的。
就这样想着时,她没察觉到对方停步,直直的就撞到了那堵背上。
谢婉绵揉着鼻尖,抬起目光,对上的是双深邃淡漠的眸子。
她都能嗅到对方身上日日焚香念经的紫檀味,可却又觉得他遥不可及。
“上马车。”
谢婉绵眼神懵懂。
谢辞捻着佛珠,笑了。
“你是傻,却又非真傻,别在我面前耍小把戏装成听不懂话的样子,那样更是蠢笨如猪。”
他并没耐心在这等小事上去浪费时间,直白开口:“放聪明些,我不会与旁人揭穿这件事。”
言罢后,谢辞让出了马车前面精致的小玉凳。
谢婉绵刚想继续和他装傻充愣,却被他眼底的清明揪扯出了一切。
她抿抿唇,一言不发的将油纸伞合上,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马车。
谢辞拧紧了眉,“下来。”
谢婉绵撇嘴。
明明是他让她上马车的。
怎么突然又变了脸子?
虽然是得了谢辞的应承,可谁能说准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。
谢婉绵若是信了这个风险,不亚于是将命放在了他的手里。
“三......三叔......”
她畏惧的望着对方,瑟缩着从马车上爬下。
谢婉绵满脸委屈。
这在外人看来合理的行为,在谢辞眸中有点像是矫揉做作。
“没人教过你怎么上马车么?”
谢婉绵皱了皱鼻尖,温温吞吞的回话,“教?教什么啊?三叔是觉得婉绵笨吗?”
谢辞看着她。
他突然想起来,这丫头好像是住在最偏僻的南院,也从未见她身边有过伺候的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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